【影日】再来一次（もう一回）（IV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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排球第一季OST. 1盘, 第14首。
*本章与《强风吹拂》有微妙的细节联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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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间，日向翔阳的身边多了个粘人的“小尾巴”。
只要在学校，不管是上课、午休还是放学后一个人的社团活动，日向都会把kage酱带在身边。在能被其他人看到的时候，Kage酱都乖乖保持着乌鸦的形态。
“呐，我们在室外的时候，你偶尔也可以尝试飞一会儿哦！”
日向总是这样对Kage酱说，他一直都希望小乌鸦在伤口恢复后能够再次飞起来。可是，Kage酱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地面。
他总是靠在日向的单肩书包旁边，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个橙色头发的小个子独自练习着排球。不管是在体育馆的角落、棒球场的外野、还是足球场边的空地上，kage酱看着日向一遍又一遍自己抛球、自己扣球再自己捡球，除非被其他社团的球不小心砸到脸，否则根本没有人会来帮他托球。
“嘛，就当作打到我的补偿嘛！再给我托一球吧！呐就一球！”
Kage酱总是能听到日向这样的央求。
可是今天，体育馆室内检修，而足球场边已经没有空地了。外围的800米跑道被田径部预订使用中，雪之丘中学的田径部正在练习着长跑和跨栏两个项目。日向让Kage酱呆在自己的肩膀上，只能有点沮丧地提着书包坐在露天看台席上。
“什么嘛，今天连室外运动场都没有地方给我练习了吗？”
日向摸摸Kage酱的羽毛，继续自言自语道，
“不过，在看台席练练垫球还是可以的吧……”
说着，日向把Kage酱和书包放在座椅上，自己站在梯状的露天看台席上垫起了排球。Kage酱如往常一样盯着日向，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菜鸟。一下，又一下，Kage酱心里默数着，日向每垫10下球，必然有一球会打偏到连他自己都接不到。就是如此枯燥又乏味的重复练习，这家伙竟然一天都没有中断过。在感慨于日向强大毅力的同时，每次练球都不能在正规的排球场地进行，这让Kage酱都觉得——日向有一点可怜。
Kage酱继续盯着日向练球，可是下一秒！
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危险突然就发生了！
“哎？——啊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日向发出踏空后的尖叫，他的脚踩在看台的楼梯边缘，没站稳，整个人几乎后脑朝下要冲着看台下面摔下去！！！Kage酱在那一瞬间，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奋力拍着翅膀腾空跃起，瞬间撞在日向的背上，帮他撑了一把！
而刚刚被垫起的排球正要落下！日向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球了，可他还是碰巧用手击打了一下，大概是因为害怕而用力吧，排球被打中后远远地飞入了田径跑道里，仿佛炮弹一般划出近乎笔直的球路——啪砰！！！！！！
日向和田径场内的跨栏栏杆，双双应声倒下！
“哎哟！痛痛痛痛痛痛！！！”
日向从地板上坐起来，摸了摸被撞疼的屁股。因为Kage酱刚刚急中生智的一托，日向很好地避免了摔下来时撞到后脑勺。他自己活动了一下脚腕——完全不痛！刚刚踏空那一下，看来并没有伤到哪里。
日向眨了眨眼睛，定睛一看，Kage酱飞在空中，“啪嗒啪嗒”地拍打着翅膀，不停地围着日向盘旋！！！
“天哪！！！你会飞了！？你又能飞起来啦？”
日向开心地拍着手大叫，一时忘记了去捡球。
听到日向的声音，Kage酱这才慢慢落在日向的膝盖上，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——
原来，我已经又能飞了？？？
“太好啦！！！”
日向开心地抱住了停在膝盖上的Kage酱，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。
——“砰！”
果然，小型爆炸的声音如约而至。
Kage酱又变回了有着黑色柔顺短发的男孩子。
“呆子！很危险哪！！！我……”
Kage酱被日向搂在怀里，只能把头埋在日向的肩膀后，闷声地抱怨着。日向后脖子处的卷毛短发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，这让Kage酱莫名不好意思起来。可是Kage酱的双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抱着日向，固执得不愿松开。
“太好啦！太好啦！你又能飞啦！！！”
日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Kage酱又能飞起来这件事上，完全忘了摔倒时的恐惧以及在室外练习是多么不安全。他竟然已经很习惯抱着Kage酱了，哪怕被身上这个个头高大的家伙罩住，也完全不会担心。事实上，日向有时候很喜欢让Kage酱变成人，这样看起来，自己至少还有他陪在身边——并不是孤身一人在打排球。
“呆子，我……”
Kage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，但是他的声音却忽然被远处的一声怒吼打断了。
“这个排球是谁的！！！给我滚出来！！！！可恶！！！！！”
田径队的教练生气地大吼着，远远看去，被排球砸倒的跨栏栏杆旁，还坐着一名运动员。那个人身着田径队的短袖短裤，脚上还穿着钉鞋，正坐在地上，补助的摸着自己的脚踝。
——哎？？？我的天！我一定是闯祸了！
日向松开Kage酱，猛得站起来。他看着远处那个坐在地板上，迟迟没有站起来的运动员，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。
——难道……难道刚刚那一球，害他受伤了？？？
日向连忙从看台上冲了下来，他焦急地向那个倒地不起的运动员窜过去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！！！！你……你没事吧！？”
日向跑到那个运动员身边，一个标准的土下座姿势就跪了下来。他趴在地上，声音颤抖地道着歉。
“啊……我没事，你把头抬起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日向就被田径队的教练粗暴地从地上拽了起来。
“你这小子！找死吗？你知不知道害我队员受伤，是多么严重的后果！！！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日向眯着眼睛不敢看他，嘴里不住地道着歉。
“老师，我没事了……你不用这么生气……”
倒地的男生站了起来，他还没说完，声音又被怒吼打断了。
“藏原可是今年队里的王牌！！！被你这个混账小不点弄伤了的话！！！我们还怎么比赛！！！你赔得起吗？混蛋！！！！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日向被骂得都快哭出来了。
“可恶！！！你叫什么名字？我一定要你受到惩罚！！！”
田径队教练边凶着日向，边做出要打人的手势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呜呜，日向……我叫日向翔阳………”
日向吓得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了，只能用双手护着头。
“日向翔阳？呵，看你个头这么矮小，竟然还想打排球吗？”
教练单手抓着日向的排球，另一只手猛得一甩，日向被大力推倒在地上。
“像你这样的小矮子，就不要做白日梦了！！！我们学校的排球部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！既然你这家伙还对我的队员做出了如此恶劣的事情，你等着瞧吧，我一定会让排球部彻底废部！”
说着，田径部的教练顺势就把排球向日向的头上砸去。
看到教练动手这一幕，看台上的Kage酱和那位叫藏原的男生都像被点燃了引信的炮弹一般，整个人都因愤怒而颤抖。Kage酱背上的乌鸦羽毛全部炸开，“唰”的一声就展开了巨大的黑色双翼。他的双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头，嘴角露出了猛禽才会有的锋利牙齿，深蓝色的双眸中露出了杀意。
Kage酱心里想着——
我要把这个对日向动手的人，轰杀至渣！
这样想着，Kage酱腾空而起，瞬间就移动到了教练面前。乌鸦凄厉的叫声响起，还没等有人能看清Kage酱的样子，教练就被一拳揍飞了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打飞出去的教练身上——可是，揍飞教练的人，并不是Kage酱。
“藏原……你……你干什么？”
被揍了一拳的教练倒在地上，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腮帮子，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。
那个叫藏原的男孩子，气势汹汹地站在教练面前，他也有着乌黑又柔顺的短发，此刻的眼神几乎能杀人。
“我都说了！我没有受伤！脚也完全没事！”
藏原挡在了Kage酱前面，他背对着Kage酱和日向，生气地冲着教练大吼着。
“而且，他已经道歉了！！！”
Kage酱被他的气势吓到了，乌鸦翅膀瞬间收了起来，只能傻愣愣地站了几秒，才想起来转身护住日向，焦急地问道：“呆子，你没事吧？喂！”
“就算是教练，你也说得太过分了！！！如果你一定要排球部废部，那我就退出田径部！！！”
藏原把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，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语气。
“藏原前辈你冷静一点……”
“谁……谁去叫其他的老师来……”
“什么？打架了吗？”
田径部的其他人都被这骚动声吸引了过来，可他们的目光全部被打人的藏原以及被打的教练吸引了过去。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日向和护着日向的Kage酱。
“藏原……你竟敢……”
教练也被震住了，声音支支吾吾的，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！今天的训练我要早退！你们两个！”
藏原吼完教练就回过头，大声道——
“跟我一起到保健室去一趟！”
日向听到他的声音，这才睁开眼睛答应着：“好……”
所有人都围着倒地不起的教练，藏原走过来，拎起自己的包，极其顺手地就抽出一条运动大毛巾盖在Kage酱的身上，示意着他们——快跟我来。他带着他们俩，趁机溜出了众人的视线。
来到雪之丘中学的保健室，校医女老师被他们三个的阵势吓得不轻，只能赶紧安排他们坐下。简单地检查过他们三人的腿，稍微处理了一下日向和藏原膝盖上小的擦伤后，女老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运动饮料，告诫他们先休息30分钟再走——然后拉上了休息室的隔断帘子。
平静下来后的日向，反而才开始感到难过。
他泪汪汪地低着头，回想着刚才被骂的每一句话——
我这个样子还想打排球，真的是在做白日梦吗？
这里的排球部，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？
在室外练习太危险了，再次不小心伤到人的话，我要怎么办才好呢？
“呐，你别哭了！”
Kage酱和藏原，两人同时对日向说道。日向抬起头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脸——
是因为泪眼朦胧的关系吗？
为什么我觉得有两个Kage酱在我面前晃呢？
这两个人，长得好像啊！？
“日……日向？你是叫这个名字吧？我叫藏原走，三年级，你……哎……别把我们教练的话放在心上，那个人说话就是这么伤人自尊心的……我已经忍他好久了。”
说这话的人，是“右边的Kage酱”，日向擦了擦眼睛，定了定神，他又看了一遍藏原的脸，真的感觉和Kage酱长得很像。
日向看了看藏原，又看了看Kage酱，分清人后才慢慢开口道——
“藏……藏原前辈，对不起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，我也没有受伤，你刚才也看到了。”
“可是，你刚刚那样打教练，你就不怕会受到什么处罚吗？”
日向又开始担心，声音小了下去。
“呵，其实我早就想像刚刚那样做了，真的出手以后，反而觉得出了一口恶气，觉得很畅快。别看我这样，我多少也算得上是田径部的王牌，如果因为这点事就不让我出赛，我们学校的田径部今年夏天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了。并且，青叶城西初中部其实已经来挖过我，如果家人同意的话，我下个学期就准备转学了。所以，你就别放在心上了。”
“对不起，还有，谢谢你，藏原前辈。”
“哦！”
藏原前辈冲日向一笑，日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，这个笑容，分明就是更阳光一点的Kage酱嘛。
“话说，那边那个小子，是你什么人啊？”
藏原前辈指了指披着运动毛巾、乖乖呆在一边的kage酱问道——
“为什么连衣服都不穿就直接冲出来了？”
日向这才回过神，慌慌张张地编理由——
“他……他他他他，他是我的……青……青梅竹马啦……”
——青梅竹马（幼驯染）？
——那是什么？
Kage酱虽然能听到，但是完全不理解人类这个词汇的意思。
“我……我我我们，刚刚从游泳部过来……他……他是游泳部的选手，衣……衣衣服，刚好不小心都弄湿了，所……所以暂时没有衣服可以穿……”
日向觉得自己撒谎的能力实在太差了，藏原前辈一定不会相信他胡诌的这个白痴理由。
可是——
“哦！！！是这样啊！！！那我就放心了，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被什么变态缠上了呢……”
——变态？
——这个又是什么？
Kage酱歪着头，用疑惑的表情盯着藏原前辈，莫名绷紧了肌肉，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。
“啊，那不如这样吧……”
藏原前辈热心地说着，伸手在自己的包里掏着什么，过了一小会儿就抽出了一件黑色的大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，对着Kage酱说——
“你把这个穿上吧！算是借给你的！”
“啊！谢谢！”
Kage酱接过衣服，直接套上了身。
日向开心地看着Kage酱穿衣服，跟藏原前辈道过谢后才发现，黑色的T恤上写着“二传之魂”的白色字样！！！
——哇！好帅气！
日向看得眼睛都亮晶晶的，但是他很纳闷为什么田径部的藏原前辈会有“二传之魂”这样的T恤？他自己并不打排球呀？
“藏原前辈，你为什么会有二传手的纪念T恤呢？”
日向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声。
“哦~这个啊！嘿嘿，其实是家里亲戚的小孩在打排球，我家那个弟弟和你应该同年级，不过是在北川第一念书，听说他们学校很厉害哦！之前来我家玩的时候，他把衣服落下了，本想着放学后回去带给他，不过暂时借给你们穿一段时间大概也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哎？北川第一？没有听说过的学校耶~”
“嗯，总之我先走了，你们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哦。拜拜！”
藏原前辈喝完杯子里的运动饮料，向保健室的老师道了谢，离开了。
——藏原前辈，真是个好人啊！
日向这么想着，目送着前辈离开的背影。
“喂！呆子！”
被晾在一边许久的Kage酱有些恼火地凑到日向身边，把脸贴到日向跟前，有点凶巴巴地抖了抖背上的羽毛，羽毛和T恤的布料摩擦在一起，似乎有点不舒服。Kage酱只能瞪着日向，撇撇嘴，道——
“我们，也回家吧！！！”
傍晚，回家的路上被夕阳洒满，天空和田地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、粉粉的橙色。
日向虽然并没有受伤，但是在Kage酱问他“要不要我背着你”时，却还是顺势就答应了他。
“呐，上来吧。”
Kage酱蹲着，张开的双手像翅膀一样修长，让日向忍不住就扑进他倒过来的怀抱里。
一只变成人的乌鸦，背着捡到他的人类，平静又有节奏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日向双手环住Kage酱的脖子，头也埋进他的肩窝里，黑色的短发散发出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。日向的双腿随着Kage酱行走的频率轻轻抖动着，夕阳洒在他们的背上，在身前映出长长的影子。
“呐……我……”
“呆子……我……”
良久，日向和Kage酱同时开口，又同时停住。
“你先说吧。”
日向开口道。不知道为什么，被Kage酱这样背在身上，他感到非常安心，可也正因为这样的安心，反而衬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更加令人伤心起来。
Kage酱想了想，本来这句话在日向摔倒的时候就像告诉他了——
“呆子，我，我来当你的二传手吧。”
说出来的时候，Kage酱的声音无比平静。
日向听完，完全愣在那，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眼泪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出来。
“我已经看你练习了那么多次，托球是什么我也已经理解了，做你的二传手，给你托球，这点小事，我还是能办到的！”
Kage酱继续说道，完全不知道身后小个头的男孩子已经无声地泪如雨下。
“喂！为什么不说话？还有，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——我还想对你说什么？
——刚刚想对你说的话，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说了。
——我本来想问你“呐，我真的适合打排球吗？”
——我真的很想坚持下去……可是，一个人坚持下去，实在太困难了……
——如果，刚刚发生那一切的时候，你不在我身边，我大概就真的想放弃了。
——还好，有你在。
“太好了，还好有你在。”
日向哽咽着，对Kage酱说出了这句话，他不自觉地把Kage酱搂得更紧了一点。
哪怕乌鸦并不能理解，为什么人类此刻会从眼睛里分泌出透明的液体，并且在自己的背上轻微地颤抖，但是他大致还是明白的——背上的这个家伙，并没有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。有一股温暖的安心感，在Kage酱的心里油然而生。
快到家了，日向让Kage酱把自己放下来。
在夕阳下，日向抬起自己湿漉漉的脸蛋，等着用一个“吻”把Kage酱变回乌鸦，塞进书包。可还没等Kage酱附身亲下，他们俩这个亲密的举动，就被远处家门口的妹妹大喊着打断了！
“哥哥！！！好慢哦！！！今天不是要一起出去吃烤肉吗？”
日向夏蹦蹦跳跳地在家门口朝他们挥着手，距离有点远，她好像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哥哥到底在和身边的男孩子做什么。
“就是啊，翔阳！快点啦！再晚一点就不等你啦！”
爸爸妈妈从车里探出头，也朝着日向这边挥手。
日向这才想起来，昨晚和家里说好了，要全家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烤肉店来着。
他突然双手拍在Kage酱的脸蛋上，强行终止了这个“吻”，然后大声朝家里喊着——
“我带同学回来玩了！吃烤肉多算一个人吧！”
在爸爸、妈妈和妹妹异口同声的“ok”回音里，
日向拉着Kage酱，往车子跑去。
TBC
